继4月22日西安一辆蔚来ES8在维修中心发生燃烧之后，5月16日，上海又有一辆蔚来ES8出现了冒烟情况。赶巧的是，与蔚来前后脚，有两辆特斯拉Model S分别在上海和西安发生燃烧事故。
同样赶巧的是，对于这样的事故，两家车企对外界给出几乎一样的回应：这是小概率事件，自家的车辆安全是可以保障的。而特斯拉更是强调：“尽管涉及特斯拉的火灾事件已经非常罕见，且汽油车发生火灾的可能性是特斯拉的10倍，但我们仍认为理想的火灾数量应当为零。”
明明已经发生火灾了，还要睁眼说瞎话，这样的态度才“非常罕见”。不过，消费者可不瞎。有网友调侃：“以后停车不要停在特斯拉旁边，以免被无辜殃及。”若消费者连停车都不想停在一辆电动车旁，当然更不会买这样的车了。因不放心安全问题而远离电动汽车，这对于特斯拉和蔚来这些厂家来说，自然不是什么好事。
事实上，安全焦虑早在电动汽车发展之初就已经存在，而目前这个问题仍未能很好解决，一些厂家所谓的“小概率事件”“安全可以保障”等，并没有多少说服力。听听官方的一些说法，就明白电动汽车安全到底是什么情况了。在5月10日工信部召开的关于新能源汽车安全管理的电视电话会议上，工信部副部长辛国斌指出，近期，新能源汽车安全事故呈现多发态势，全行业必须高度重视，采取有效措施，消除安全隐患，加快建立全面的安全保障体系，提升新能源汽车安全水平。
“事故多发”是有数据支撑的。2018年我国发生新能源汽车火灾事故40余起，进入2019年，新能源汽车事故呈上升趋势，仅4月下旬至5月初，就有见诸报道的事故11起。这些事故必然增加人们的安全焦虑。要知道，相比里程焦虑，安全焦虑更容易拉低消费者的信心和购车意愿，成为影响行业市场发展的最不利因素。正基于此，工信部一位官员在2018年9月召开的一次关于中国汽车产业发展的国际论坛上提醒，安全性是中国新能源汽车发展必须保持的底线。安全造车，造安全车，是新能源车企在这个时代应该保有的基本正义。他说，必须给快速发展的新能源汽车行业泼一瓢冷水，让那些片面追求速度的车企冷静下来，思考一下安全这个更长久、更根本的问题。
那么，电动汽车的安全问题到底出在哪儿？怎样从根本上解决？业内专家认为，电池热失控是电动汽车事故的主因，主要问题体现为电池产品测试验证不足，车辆使用过程中可靠性恶化，以及充电安全管理技术水平低下。电池产品测试验证方面存在问题，与当下电动汽车厂商过度追求能量密度的不良风气直接相关。为解决里程焦虑（即续航里程不足）问题，许多电动汽车厂商都把目光盯在提高电池能量密度这一项指标上，但这样做存在极大安全风险。因为电池的安全性与能量密度具有反相关性，能量密度越高，安全性越低。单纯追求能量密度，必然付出牺牲安全性和降低使用寿命的代价。现在几乎所有电动汽车厂商都打能量密度、续航里程牌，向消费者推送“能量密度300Wh/kg”“充电一次行驶超过500公里”“10分钟快速充电”等概念，这些数字表面看来挺漂亮挺诱人，但安全隐患却也潜藏于其中了。
除了电动汽车产品及动力电池本身的问题，电动汽车发生事故还与使用过程存在问题有关。电动汽车起火场景，大致可分为3类：一是停驶状态，并处于高温、暴雨积水等环境；二是正在充电；三是行驶过程中。有业内人士在做了大量的电池系统耐滥用性评估之后发现，在没发生故障条件下，电动汽车不会轻易起火。结合目前案例，充电过程中的起火是最为常见的。除材料之外，电动汽车起火也有充电桩的问题。目前国内充电桩制造水平不高，和电池系统存在通讯障碍，经常出现过充问题，导致电池热失控。国内充电桩前期发展过于散乱，水平也参差不齐。企业急于攻城略地，充电桩的质量无法得到保障。
显然，不管是从动力电池本身还是从电动汽车使用过程看，安全问题都是一个系统性问题。BMS（管理系统）策略、整车控制策略、电池充放电管理、电池布置设计及系统制造等都会影响到车辆安全。这也意味着守住电动汽车安全底线并非易事。所以，不管是政府政策还是企业战略，在发展电动汽车上都要把安全问题放在重要位置，绝不能以降低安全性换取市场占有率，这样的代价太大。就像中国科学院院士、汽车安全与节能国家重点实验室主任欧阳明高曾警告过的，电动汽车高比能量动力电池发展，安全永远是第一位的，其他指标都在其次。事实上，整体新能源汽车发展也应该把安全放在第一位。没有安全，这个市场就没有未来。
《中国质量报》 □ 胡立彪
